彬彬有你 第九章
第九章 无赖
天历子巳史三万五千年，天帝下令，命三殿下苏末迎娶朔枳大帝之女瑶樱。结此良缘，乃是天界一大喜事。二人成亲当日，人间彩霞满天，桃花开遍，灼灼千里。
晌午将至，却忽生异变。
一股黑雾由崇山而起，扶摇直上天际，渐渐遮天蔽日，待至晌午，云层之上已是黑白分明列如棋盘。
九重天上，凌霄殿前。
猎猎狂风卷起苏末一袭绝艳婚服，身后数千仙人屹立云头，皆是白袍，在若渊眼中化作一张白纸，而苏末是纸上一点绝美的红。
若渊轻轻上前一步，率领的鬼兵便发出骇人的嚎叫声，阴雾盘旋于他们周身，却不敢靠近若渊半点。
他依旧是当初清丽绝世的美人儿，望向自己的眼神永远温柔缠绵。
“阿苏，”他唤他，“到我身边来。”
若是能选，他多想即刻丢下那柄世人视若珍宝的剑，扑到他身边去。
苏末咬咬唇，剑尖指向若渊，话语掷地有声。
“冥帝若渊，你率领鬼兵擅闯天界，意欲何为？！”
若渊仍浅浅笑着，只说了两个字。
“抢你。”
苏末清瞳一颤，瞥见云头上的那些仙人正因若渊的话小声窃语，狠下心，飞身而起便刺向若渊。剑尖所指他心口一寸处，就算若渊不躲也要不得他性命。
戏本该如此收场。
剑尖却突然一偏，像是有意识般寻着心直直穿了过去。
穿透了若渊的胸膛。
天地默然。
殷红一滴，又一滴从银白剑身滑落，渗透脚下云华。
苏末睁大了眼，看到若渊的血，又抬眼去看若渊。
若渊凝目望他，蓦然凄然一笑。
“我原以为，你会舍不得。”
那一年，他的血恍若千里桃花，染红了天边。
“这里要不要加一段桃花凋零的特效？”影像又后退好几次，左勇摸着下巴思忖半天，“还是桃花瓣染血飘荡的比较好？”他一回头，顾小白正坐在电脑桌前发呆，气得左勇一脚就踢上椅子，晃得顾小白险些摔下来。
“嘿，我问你话呢！”
顾小白竟然罕见地没有发脾气，稳了稳身子，开始装模作样地看剧本。
“第二个比较好。”
左勇一下子笑开了脸，“我也觉得第二个好。”转回去就开始在记事本上写下后期要求。顾小白其实压根没听左勇在说什么，完全凭对他的了解瞎说，没想到竟瞎猫碰上死耗子成功忽悠了左勇。
他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脑子里全是白天韩彬的笑颜。
完了，这回他真栽了。
偷偷转头去瞥左勇，发现他正摇头晃脑地看片子，一副沉浸在工作中不可自拔的模样，大着胆子缩小文档页面，打开浏览器搜索“韩彬”。
才输入进去，底下立刻显示一大列搜索词——“韩彬 林森”“韩彬 林森在谈恋爱吗”“韩彬 林森CP向视频”
卧槽，这什么鬼？！
妒火中烧的某位立马点进第二条，首先显示的便是林森和韩彬的贴吧，名为“森彬贴吧”，关注人数20万人，发帖50万。
顾小白抱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态度进了贴吧，瞬间被震惊到了。
满屏幕的同人文，十篇有八篇都标注着“H”。
顾小白试探着点开一篇。
韩彬衣衫凌乱，妖媚的呻吟声不断，眼神迷离着望向压在身上的林森。
他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勾引。
“要对我温柔一点哦，主人。”
顾小白一瞬间好像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胸腔。
紧接着关浏览器，合上电脑，拔电源。
就在他准备把电脑扔出去的时候被左勇抱住了后腰。
“沃日你发什么疯？！”
顾小白忽然清醒，砰的把电脑放回原处，逼自己冷静般理了理发型。
“没事，就突然看了什么辣眼睛的觉得自己电脑被玷污了而已。”他蓦地凑近左勇，“哎，我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左勇上下打量顾小白，生怕他一个发神经把自己也给扔出去。
“就……..林森和韩彬的CP到底有多火啊？”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左勇觉得奇怪，却倒是没细想，不吝指教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假设一条街上都是90后的女生。你一块木板砸下去，十个里面有七个是韩彬的粉丝，八个是林森的粉丝，他俩的CP粉你猜有多少个？”
“.……十个？”
左勇摇了摇手指，“十二个，还有俩钻进去的男生。”
顾小白消化了几秒这个如此不走寻常路的描述，嘴角抽搐着不禁感叹道：“这么火呢。”
左勇重重点头，“就这么火。”
顾小白不爽了，他翘起二郎腿直抖，边噘嘴嘀咕道：“啧，要想拆还真不容易。”
“拆干嘛啊，他俩是咱们剧里的双男主，免费的宣传都不要你难不成真的疯了？”还没说完，左勇就见顾小白不知何时穿好了大衣，正要打开门出去。
“大晚上的干嘛去？”
顾小白莫名其妙地气冲冲回了一句：“刷好感度去。”说完门就砰的被甩上了。
橙光游戏玩多了吧，左勇心想。
顾小白大概真的有病。
融雪的寒意随徐徐山风一同潜入冬夜，鼓起勇气深吸一口，会闻到这里有别于城市的百家烟火，杂糅着若有似无的温暖。
韩彬垂着脑袋坐在片场的长椅上，葱白的指尖已经被冻出淡淡的红，指肚下手机屏幕早就冷得像一块冰砖，连同屏幕上的微信消息也冷起来。
消息是来自钟昀的。
【韩彬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有些事我一定要解释清楚。】
钟昀交代了他和飞燕是如何认识，又是怎样熟络起来，最后一言带过飞燕向他表白的事。
韩彬反反复复看了那段字很久，想了想，把对话框里的“哎呀没事，我早就放下了”一字字删除，改成“我其实没有很在意”。
不到一分钟，这句话也被删掉了。
就在韩彬删删改改还不知如何回复的时候，钟昀的下条消息又来了。
【我喜欢白言明。】
即使隐约有过这样的猜想，可看到钟昀如此大方承认，韩彬的心底还是有些许震撼。
短短六个字，打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最后，他只回道：【我原谅你了。】
含糊其辞的客套话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对方徒增愧疚。韩彬不是什么圣人，他自然也会愤怒会不满会想报复伤害自己的人，他清楚钟昀柔软善良的内心，一开始就偷偷抱着不让他良心好过的打算。可当他看到那六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改变了想法。
钟昀看白言明的眼神太过缱绻，那样的眼神韩彬只在顾时风照顾醉酒的林森脸上见到过一两次。好像如果人能将一辈子的专注放在一个人身上，钟昀的答案就毋庸置疑就是那一个——白言明。
白言明是钟昀一辈子的专注。
如此刻骨地去爱，很难避免不受伤。
在发送消息的前一刻，韩彬突然想起钟昀的话，“他讨厌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钟昀所受的伤，肯定比他要重上千倍。
所以韩彬心软了，妥协了，因为窥见了钟昀的痛，所以将心比心也不忍心再为难他。
【你和他，是什么样的故事？】
发出消息的一瞬韩彬有些后悔，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在往钟昀没愈合的伤口上戳，他甚至能看到血一般的难过层层叠叠漫过来，正要他想撤回的时候，钟昀的消息来了。
【我十五岁那年，他爸遇见了我妈。】
【我遇见了他。】
【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韩彬看了那三句话许久，看得鼻头不知不觉泛酸。
他恍惚瞧见了时光的彼岸，两个少年逐渐放开相牵的手，背对背走往没有彼此的方向。
好像这个故事开始便注定没有结局。
【嗯，我知道了。】
钟昀过了好久才回复。
【韩彬哥，谢谢你。】
韩彬收起手机，仰起脸去看早就空荡荡的片场，冬风阵阵吹过，带着一股肃清所有的凛冽。
他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忽然后颈处裸露的一小块皮肤感到身后正有暖暖的热源传来。
抬起下巴往后看，一双带着眼镜的眼睛也正低下来瞧他。
“顾小白？！”一声惊呼落地才陡然意识到这个称呼的不恰当，放软了声音弱弱地改正道，“顾老师。”
顾小白似乎没怎么介意，走到他身旁坐下，两个人挨得很近。
“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
他说话时呵出的白雾格外多，好像顾小白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暖和和的一样，看得韩彬不禁想多靠近他一些。
“没什么，”韩彬故作轻松的伸展胳膊，“就畅想下人生展望下未来。”
“哦？想出什么了？”顾小白觉得好笑，歪起脑袋去盯韩彬的侧脸，一双眼睛全是笑意。
韩彬揉揉发红的鼻子，随口胡诌道：“我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朋友，贤惠可人做得一手好菜，还要盘靓条顺黑发大眼…….哎，顾老师你什么时候把眼睛睁开的？”
这辈子从没这么努力瞪大双眼的顾小白险些暴走。
靠！劳资一直睁着好吗？！眼睛小还没有人权了是怎么滴！
但顾小白深谙“猎物没到手千万不能吼”的十字泡妞法则，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了下去，咬紧牙关憋了个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张了嘴，喷射的毒液瞬间就把韩彬融化得连骨头都看不见。
那他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韩彬看着顾小白想骂人又硬憋的模样，那点从很早以前就因步入社会而埋葬告别的调皮不知从哪儿冒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地在胸膛里挠痒。忽然就很想逗顾小白，看他气得半死又无从下口的样子，与先前趾高气昂不把人批斗死不罢休的顾小白派若两人，心底蓦然就升起一股得意来。
甚至想要看看，他对自己容忍的极限在哪里，由此证明好像…….好像自己是不一样的，是很特殊的。
沉浸在想法里的韩彬全然没有意识到，在顾小白出现之后自己一直翘起的嘴角。
鼻头突然发痒，韩彬一个喷嚏打散了脑袋里乱糟糟吵哄哄的字。
不拘小节的用袖子擦了擦鼻水，韩彬垂着脑袋听到顾小白在一旁说：“韩彬你是不是想故意把自己弄感冒了好拖剧组进度？”
韩彬听了气得直想打人，我靠这人的想法怎么这么阴暗啊！争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抬起的视线蓦地被一团黑白遮住，一瞬间暖意和顾小白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小白替韩彬往下拉了拉围巾，露出他一双亮晶晶的好似小动物的眼睛。
顾小白心里一声牙败，赶紧别过脑袋，眼神不自然乱飘。
“你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识破了，所以乖乖的拍戏不要再想东想西。”
双手拢上围巾好让它贴在脸颊，韩彬垂下眼睛静静感受顾小白残留的温度一点点融进身体，藏在围巾后的嘴巴小声地嘀咕了句“死傲娇”。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韩彬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冷。
寒意没了，百家烟火闻不到了，韩彬只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的呼吸，他吐出的白雾，和他看似冷漠实则温柔的神情。
那个其实很温柔的人忽然开口，“还是放不下吗？”
韩彬愣了一瞬，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食指无意识扣紧了围巾温暖的边缘，轻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顾小白深吸一口气，忽然很想告诉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人在默默等你。
他在等你收拾好心情，再与他踏上一段新的旅程，这次请你放心，无论如何你绝不会是被留下的那个。
所以，等你真正放下的那天，那只空出的手能不能由我来牵？
但顾小白明白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那些深情的话语最终只能在口腔游荡一圈，再慢慢飘回心底某个刻着“韩彬”的角落被好好收藏，与顾小白一起等待那个日子。
那个，能把所有属于韩彬的心思笑意盈盈揭给他看的日子。
顾小白轻轻笑起来，连他都没有察觉话里的期待和宠溺。
“多久？”
他看到韩彬的眼神忽然黯淡，整个脑袋都快要埋进围巾，顾小白一瞬间就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手臂忽然被人挽住，顾小白惊愕之余看到韩彬变得比天还快的脸。
他笑嘻嘻地说：“一顿小龙虾的时间。”
顾小白：“.……”
他故作镇定的去掰胳膊上的手，却发现怎么掰都掰不动，于是顾小白就不顾形象拼命挣扎，而韩彬也扔掉偶像包袱拼命黏住顾小白。
两人在风中神经病一般的对吼。
“我擦你放手！”
“我不放！说好的两顿小龙虾你还欠我一顿呢！”
“屁嘞我他妈明明那天请了你两顿！”
“没有！”韩彬义正言辞说道，“第一顿你请的我，第二顿请的钟昀啊我又没吃！”
顾小白惊悚地倒吸一口气，“我擦嘞你讲得真有道理。”
韩彬满意点头，“是吧。”
“.……个屁！”顾小白咬牙切齿，“韩彬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韩彬认真附和，“没错。”
“你你你……”顾小白你了半天，最来了句，“无赖！”
“顾老师你说得真对。”韩彬还挽着顾小白的胳膊不肯放，弯着眼睛两只手捧着凑到顾小白眼皮底下，“钱包拿来吧顾老师。”
顾小白看了他半晌，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响，手伸到屁股后头摸钱包，摸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摊手对韩彬道：“我没带。”
韩彬很善解人意的说：“没事，回去拿吧，反正也不远，我就在这里等你哦顾老师。”边说还边往外推顾小白。
顾小白被他推着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转身盯住韩彬。
韩彬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顾小白的围巾太厚，竟然觉得有点热。
他看着韩彬，陡然露出无比宠溺的笑，伸手把韩彬头顶上竖着的几根呆毛压下去。
他说：“我马上回来。”
韩彬此时忽然就没了与顾小白对视的勇气，垂下视线用脚在地上画圈圈，声如蚊呐的说道：“我又不担心，反正你跑不了。”说完就觉得这话怎么那么奇怪，里外透着一股……暧昧？
反观顾小白，倒是笑得更开心起来，开心到竟然没控制住，伸手隔着围巾揉搓了两把韩彬的脸，在他反应过来发作之前转眼就跑不见了踪影。
那道每个动作都透着欢欣的背影迅速转过楼房的拐角，和等在那里良久的某个人正式接头碰面。
“好冷啊，”那长手长脚的高大个儿抱着胳膊直跺脚，“顾老师你再不来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知名男演员冻死在剧组的人间惨事了。”
“别贫，拍到了吗，拍了多少？”
林森撅噘嘴暗骂一句顾小白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好歹毒的，一边从口袋掏出顾小白的手机递给他，“对视笑，摸头杀通通拍到了，大概有十三四张吧。”顾小白拿过去就翻开相册一张张欣赏，时不时露出一点让林森感到恶寒的笑。
“顾老师，你到底要我拍你跟韩彬哥是干嘛啊？”
顾小白挑挑拣拣，最终满意地收起手机，冲林森挑了挑眉，“山人自有妙计。”
望着顾小白即将走入夜晚的背影，林森终于在最后一刻喊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喜欢韩彬哥吧？”
声音不大，恰好能让顾小白听见。
顾小白的身影一滞，接着在林森攒紧的心跳声中，他转过了头，嘴角弯起的弧度是他们初见顾小白时一模一样的嚣张跋扈。
自信到嚣张跋扈，自信到势在必得。
“是啊，”他笑着说，“我要追他。”
顾小白在对林森说出那句带有挑衅意味的宣告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攻势准备。
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依然能恬不知耻云淡风轻地进行自己的计划，哪怕计划的主人公正坐在对面埋头猛吃顺便还沾了一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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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小白做完这一切韩彬已经啃完了一盘小龙虾，辣得嘴唇红彤彤的，不住吐舌头哈气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狗，萌的顾小白差点掀桌把人抗走。
优秀的素质逼迫顾小白最终只能喝了口冰水泄泄火。
韩彬吃完一盘，正在中场休息，顾小白瞅准时机给他倒了杯水，“韩彬啊，光吃多没意思，我们聊聊天呗。”
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走入顾小白撒的网，韩彬拍拍肚子，神情和大尾巴狼顾小白比起来显得特别真诚无辜。
“聊什么？”
“聊聊我们身边的，”顾小白转了转眼珠，“比如，你对男男的爱情怎么看？”
韩彬一怔，以为顾小白要跟自己谈林森和顾时风，不禁凑上去压低了声音，“啊，这个嘛……我觉得如果是真爱，性别不是很重要啊。”
顾小白眼睛一亮。
“我跟阿森小风认识也有两年了，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爱彼此，可这俩的性格又都别扭着，阿森其实是想要小风管着他的，以此来确定小风是真的爱他，可小风又从来就不喜欢束缚人，是那种在恋爱中闷不吭声的性格，所以阿森才会越闹越凶，有一段时间他真的超混的，当着小风的面就……..”
“停！”眼见着韩彬越来越跑偏，顾小白连忙把他拉回来，“我们不说其他人，就说说你。”
“我？”韩彬皱眉想了想，“我啊，我没什么意见啊。”他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我肯定是要娶个漂亮妹子的，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顾小白的脸一瞬间黑了个透亮。
“韩彬。”他严肃地喊他，“我觉得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啊？”
顾小白扶了扶眼镜，“父母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没错，但他们不能成为子女人生的主宰者。肉体与肉体之间固然存在联系，可每个人的意识却是独立的个体。能连接起意识的只有感情，是感情让独立个体受到其他个体的影响而诞生其他行为，换而言之，感情充当的角色是绳索，而把它放在枷锁的位置上这种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他盯着韩彬的眼睛，“即使是父母，也不能桎梏你的人生，你明白吗？”
韩彬已经被顾小白的长篇大论整懵了，迷迷糊糊地就点了头。
“所以，当你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你都会努力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是。”
“很好。”顾小白终于满意地翘起嘴角，“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啊？不是，我刚刚……..”
顾小白抬起手对服务员喊道：“麻烦这里再来两盘小龙虾！”然后他托着下巴对韩彬笑嘻嘻说道：“两盘够吗？”
“.……..”韩彬想了两秒，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快接近极限，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思考转而投入了小龙虾的怀抱，“够。”
他一边啃着小龙虾，一边靠着理智残影想。
顾老师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又说什么来着？
嗯……..这个龙虾真好吃。
最后连那一点理智的残影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北京市中心一家公寓内，罗书全一边看电视剧一边逗韩彬的狗玩。
不知怎地想起顾小白前两天那通电话，罗书全无不惋惜地叹道：“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怜被顾小白喜欢上了，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啊。”
掌心下的小白应景地汪了一声。
电视屏幕里，身着长衫的韩彬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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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败 日语 やばい 这里是糟了，不好的意思
顾老师要开始追彬彬啦。
嘻嘻。